酒量比姜几任还好。见张昭给自己满上，也不拒绝，只笑盈盈地看。
给封皓然倒酒时，张昭不错眼珠地盯着他，嘴角笑意很淡。封皓然无意间瞥道这样的眼神，只觉得芒刺在背，欲哭无泪。
姜几任拍了拍张昭的肩膀，打断了他俩的眉来眼去：“这回回来，真的不走了吧？”
“不走了，”张昭端起酒杯，和老师碰了碰，“没意思，美国的户口也就那么回事儿，国科院说给我个平城户口，我就回来了。”
姜几任一口闷了白酒，哈哈笑道：“是，还是咱平城户口值钱，你这算海外人才引进，不占每年的户口名额，国科院那边当然乐的做个人情。”
姜宸听他们聊这些有的没有，划开手机，登陆微博找胡越的马甲，一条一条的视奸。胡越的号估计是出狱之后刚刚申请的，没几条原创，大部分是转载的乱七八糟的食谱，或是健身相关。偶尔有一两张健身后的挡脸全身照，或者深夜报社的美食。
这年头是个消费男色的时代，夜猫子和吃货一样多，一个坚持锻炼，身材不错，还会做饭的男人在网上会有多吃香可想而知，是以虽然胡越发博频率不怎么高，粉丝倒还不少。
姜宸直接点了倒序，从最早开始，一条一条往上翻。
“博主：夜校，假装真的是巧遇。”
“博主：《围城》蛮好看的，文化人的抖机灵。”
“博主：怕她饿死，给我的小老师点了份外卖，结果外卖打到我电话上说她拒收。这种机警真是让我喜忧参半啊。”
“博主：今天小老师住我家，可惜是隔壁，想和小老师睡觉。”
“博主：【图片】和小老师一起睡觉觉噢耶。”
家里网不好，那张图片加载了很久，半晌，照片跃上了眼底。
是她自己。
她躺在胡越家蓬松的大被子里，睡得昏天黑地，头发蓬乱，满脸油光。胡越连个苹果自带九宫格滤镜都没用，直接原图发上去了，丑的连自己都不忍心看。
下面果然一片叫惨。
“——博主直男，鉴定完毕。”
“——我要是博主的女朋友我就打死他，连个滤镜都不舍得给用，不分手留着过年吗？！”
“——博主，你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美颜相机吗？或者有种爱屁屁叫修图软件？”
胡越竟然还回复了这个人：“博主回复：有推荐吗？”
那人直接甩了一堆爱屁屁，和姜宸无意间瞟到的胡越手机里下载的修图软件高度重合。
姜宸心里有些热。
后来有了她越来越多的照片。她紧张兮兮开车的，她鼓着腮帮子吃火锅的，她摇着脚丫子跟着唱川剧的……
她的老古董原始人男朋友，有时候会偷拍她一张奇丑无比根本看不清五官的照片，笨手笨脚地加一个夸张得冒粉红心心的滤镜，发到微博上，炫耀给全世界看。
她按了一下刷新，噔楞一声，最新的一条弹了出来。
“博主：老师在楼上吃清炖羊肉，我在车里喝西北风。”
配图是开启的车窗，窗外落着薄雪，景色正是她家楼下。
姜宸豁的站起来，一桌人惊讶地看着她，封皓然提心吊胆，生怕这个妹妹又要坑自己一把。
姜宸冲到门口，一边穿大衣一边喊道：“有紧急论文要交，我忘了，我今晚先回学校！”
姜几任有些不放心：“晚发一天不行吗？你这……”
姜宸拎上包又啪嗒啪嗒跑回了餐厅，抬起自己的那杯白酒，和爸爸碰了个杯，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。她脸上带着饮酒过猛的红晕，冲姜几任和孟苏乔抛了个飞吻：“这论文太重要了，没事儿爸你陪着师兄吃饭，我周末再回家好好陪你们！我爱你们！”
她说着往楼下奔去，姜几任在她身后摸了摸自己被亲的右脸，冲孟苏乔笑道：“嘿，这还是你家君君第一次，当着外人的面，跟咱们说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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